蜗蜗

【一八】还魂（1）

       *是糖
　　*怪力乱神
　　
　　
　　　　张启山是惯浅眠的，他感觉到有什么人在小心翼翼的靠近他，猛的睁开了眼，把眼前的人骤然吓得后退了两步，然后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抱怨“哎呦佛爷你吓死我了。”
　　张启山疲惫的揉了揉额角，笑道：“原来是老八啊。”
　　齐铁嘴愣了一下，伸手在张启山眼前晃了晃，说：“佛爷你是没睡醒？”
　　“嗯？”张启山不明所以的反问，“晚饭给你留在桌上，你还没吃吧？”
　　齐铁嘴眉间颤了一笑，然后又笑开，抱拳谢他。
　　“还是佛爷准备的周到，我这一路风尘仆仆，正是饿着呢。”
　　然后微弯了腰一鞠，退了出去。
　　张启山看着他的背影出门，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淡了，然后是比之前更浓重的倦怠神色。
　　他拿过桌上的资料，接着之前的笔记继续批改。
　　
　　张启山最后还是趴在桌上睡去了，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，隆冬的天气一觉趴着睡起来身上渗骨的冷，颈子每活动一分就疼的厉害。
　　他起身披了件大衣，下楼用早饭。
　　厨娘为他上了醒神的茶，多嘴问了一句：“佛爷您把那碗饭吃了啊？”
　　她是觉得奇怪，那碗饭下人忌讳着佛爷的交代自然不会去吃，佛爷也从不去用的，只是奇怪的，这几年例行早晨先倒一碗陈夜饭的她，今天收的却是一只空碗。
　　张启山刚听到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，几秒后却突然坐直了身子，强调的问：“你们没吃？”
　　厨娘连忙摆手，说：“佛爷再三交代过的，我们怎么敢贪口啊？您尽管放心，不光我没吃，我打包票的，也不会是小柳她们做的。”
　　张启山往沙发上一靠，长久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，厨娘见他没理会自己，悄悄的离开了。
　　张启山失魂落魄的喃喃道：“老八。”
　　却意外听到一个声音雀跃的呼：“哎，佛爷，我在这呢。”
　　张启山一抬头，就见齐铁嘴自走廊向他走来，兀自掀了长袍往沙发上一躺。
　　张启山不由自主的伸手，及快碰到齐铁嘴时又不知想到了什么，倏的将手收回。
　　齐铁嘴看着他的动作笑开了，不是往常那种极开心的笑，而是幽幽的，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缓缓向他靠去。
　　齐铁嘴近一寸，张启山就忌惮着什么似得退一寸，直到抵在了沙发的边沿上退无可退。
　　齐铁嘴缓缓的伸手，然后准确无误的戳在了张启山梨涡的位置。
　　要是放在以前，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的，但是他以前也从未见过张启山这样呆怔着的啊。
　　齐铁嘴正要笑着说什么，却突然被张启山伸手抱住，带着几分似要将此人嵌入怀中的狠绝劲。
　　齐铁嘴被抱的疼了，搁以前小磕小碰都要大喊大叫的性子，他一定是皱了一张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，但是他此时却笑了，抚慰一般的，轻轻蹭了蹭张启山的颈子。
　　张启山说：“老八。”
　　齐铁嘴就上扬着语调回他：“我在这儿呢。”
　　张启山无意识的喃喃一句，齐铁嘴就回他这么一句，不厌其烦。
　　直到张启山似乎真的确认了怀中是实打实的身体而不是自己的臆想，他才松开了手去，说：“老八，欢迎回家。”
　　好像他们只是几天没有见一样，中间并没有隔着几千个日日夜夜，也未曾隔着生死。
　　
　　几年前齐铁嘴跟着张启山下墓，最后上来的却只有一个人。
　　张启山不说，也没人敢问，长沙城中怎样的流言都有，有人说齐八爷折在里面了，也有人说齐八爷是借这个幌子隐姓埋名去了别的地方，要么你看张大佛爷一点也没有悲伤的样子呢？
　　众人一想，也对，大家一致的相信，齐八爷是离开了。
　　张启山想，也许流言听得多了，自己也就信了呢？只是在精神毫无防备的梦中，他还是能看到那人鲜血淋漓倒下的样子，然后一头冷汗的惊醒，对着窗外冷冷的月光发一晚上的楞。
　　直到有一天，他午夜惊醒，却看到梦中的人一身长衫笑盈盈的趴着看他。
　　他呼了口气，原来竟都是一场梦，他去碰齐铁嘴，那人却笑着避开。
　　第二天天亮枕边空落落的，连一道压痕也没有，他才知道昨晚大概是思念成疾，产生了幻觉。
　　自己也是潜意识的知道幻影一碰就要化了空去，所以那齐铁嘴有意的避着自己的碰触。
　　但是自从那一天起，佛爷就吩咐了厨房，晚饭无论做什么，都要准备好两个人的份，盛出来温着，不能大意了。
　　
　　仆人再见客厅中坐了两个人，都吃了一惊，再看那人是多年未见的齐八爷，忙拥着上来见礼。
　　齐铁嘴笑呵呵的站起身，一一拱手回了礼。
　　余光瞥见张启山难得惊讶的眼神，等家仆告了一圈一个个的走了，得意的原地转了个圈，说。
　　“佛爷你没有想到吧。”
　　张启山问：“他们竟也能看见你？”
　　齐铁嘴往他身边一坐，说：“我可不是寻常的孤魂野鬼。”
　　张启山有点失落，心想竟不是只有我能看得到碰触到你，面上却半点不显山不露水，撑着头一靠，说。
　　“哦？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　　齐铁嘴眼睛一亮，滔滔不绝的开始讲。
　　“他们说我窥天机的事做的多了，天上地下的事总是知道些，就索性直接利用了让我当了鬼仙，来往阴阳两届替那边处理事情。”
　　即使人好好的在眼前，张启山听到“鬼”字心里还是一阵的不舒服，他坐的近了些，一只手揽住了齐铁嘴的肩膀。
　　齐铁嘴顿了下，又接着说：“是人非人，是鬼非鬼。”
　　张启山一向不信这种事，即使这人坐在他眼前绘声绘色的向他讲这样玄乎的事，他也半点没有听进去。
　　他所想的只是这个人依旧能在他眼前，带着笑意的侃侃而谈。
　　他几年的大梦终于醒了。
　　现实却给了他一份更大的惊喜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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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后续剧情就是老八开挂，能见鬼司鬼
　　小别（？）胜新婚
　　觉得写一个个事件会根本停不下来，这是个短篇，打住！